空余静静

书画人生。

12年——致命毒素【二十九】

【上一章】

写兔赤总是刹不住闸,今天尝试一下独特的视角,由两位男主的妈妈们讲述儿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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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京治君的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关心,已经没问题了。”

  两位年纪五十左右的女子,坐在咖啡厅里,客套的寒暄着。

  说是客套,但又有些特殊的亲密感,气氛虽然奇怪却并不尴尬。

  

  其实很久以前,木兔太太就见过赤苇太太。

  由于两人的儿子念同一所学校,并且是好友,所以在学校的开放日时见过。

  并且,木兔太太对于那时还是个少年的赤苇京治也很熟悉,因为有时候光太郎会带京治君来家里做客。

  那个时候的京治君是个特别老成持重的少年,光太郎能够和这样的孩子成为朋友,作为母亲很欣慰。

  但是后来的发展太出乎意料。

  虽然孩子们终将拥有自己的人生,但是作为父母,根本不可能就此放手不管。

  她和丈夫为此长谈过,夫妻俩也曾经一起与光太郎谈过话,并且为此流了不少眼泪,丈夫也曾暴怒过,对光太郎说过:“如果一定要这样,就从我的家里滚出去。”这样的话。

  但是年轻人啊,爱情就是一切,彼此就是一生幸福的维系,并不是年长者劝说或逼迫就能清晰放弃的。

  最终,果然如她所预料到的那样。

  那年冬天,光太郎哭着回家,向他们夫妻长跪道歉,第二天便坐上前往欧洲的航班。

  作为母亲,她一面心疼儿子受到的伤害,一面又认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之后的数年聚少离多,即使后来回国了,光太郎因为忙于比赛和训练也很少会来看望他们,或者说,是在刻意回避吧。

  看着越来越稳重的光太郎,感叹自己的儿子终于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但是,不再神采飞扬的谈笑,即使与父母交谈也会刻意隐藏情绪,这些都让她感到失望。

  眼看就要三十岁了,自从那之后,光太郎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似乎,今后也打算这样下去。

  身为母亲难免心慌,于是开始为儿子安排相亲。

  光太郎欲言又止的接受了。但是在正式的,双方介绍人都要参加的相亲仪式后却独自向对方道歉。

  一次、两次、三次……直至职业介绍人都感到头痛。

  英俊的外貌,社会名人的地位,尚好的家世,确实有理由挑剔。但是木兔光太郎似乎并不是挑剔,而是抗拒。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但是真心想寻找伴侣的人和处于义务不得不与对方见面的人,这其中的差别太明显了。

  “您的儿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吧,恕我直言,既然这样就请成全他们吧,作为介绍人,忠心的希望每位顾客都能获得幸福。”

  当听到介绍人这样说时,木兔太太知道,那段失败的恋情依然是光太郎的心病,不,也许已经成为了心魔。

  “对不起,妈妈,让您费心了。”光太郎坐在自家的客厅里,低着头对她说:“但是,不是…不是京治,不行啊,虽然尽力了,但还是要让您失望。”说完头低得更厉害。

  京治这个名字,依旧有多久没有在他们家出现过了?

  以至于光太郎说出来的时候,表情那么艰难,声音那么艰涩。

  虽然一直刻意回避,但是终将要面对。

  “光太郎,没关系,在妈妈面前,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她对儿子说,然后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丈夫。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这么衰老了啊。

  丈夫轻轻的朝她点了点头,表情是放弃,是妥协,也是原谅。原谅谁呢?儿子?他们真的有错吗?原谅自己?……

  再后来,光太郎决定退役。按部就班的安排着自己的生活,转换着社会角色和工作性质,越来越优秀的儿子出色的完成了转型,从球员变成了教练。

  就这样吧,他已经三十岁,能够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有一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特别的节日,光太郎突然来到家里,很认真的和他们夫妻俩谈话。

  他说京治这些年一直单身,也许还在等他,说自己要和京治生活在一起。

  没有当年那样的慷慨激昂,只是向父母陈述。

  丈夫说:“既然这样,工场就交给叔叔家的修去经营吧,你继续做个排球白痴,家里事情不需要你过问。”说完佝偻着背,仿佛瞬间衰老到八十岁。

  “另外,请赤苇君照顾好木兔家的笨蛋。”

  看着儿子,她说:“光太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然后,这些年来终于可以发自内心的微笑。

  ……………………………………

  两位母亲原本并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对方,毕竟两人的关系有点……奇怪。

  赤苇的母亲裕子夫人提起了正题。

  “那个,京治和光太郎他们已经决定在一起了,我觉得作为长辈,应该见一面,所以就冒昧的邀请您了。”

  “哪里,哪里,我也正有此意呢。”

  说来确实是尴尬。如果是普通情侣的父母,大概会两方夫妻四人会面吧,但是他们两家的情况实在特殊。

  不必为了嫁妆讨价还价,不必为了女儿嫁到对方家里而刻意讨好亲家母,不必为了儿子娶了高门贵女而拼命撑场面,甚至不必准备婚礼。两个孩子十几年如一日苦恋,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

  多少有些失望,对于孩子们能够自己安排好一切,而不必做母亲的代劳。被剥夺了乐趣和烦恼,使得两位母亲瞬间拉近了关系。

  一起抱怨之后,相视而笑。

  “对于京治君能够选择光太郎,说实话,我感到很安心。这么说有点自私,但是光太郎他没有京治君的话,也许一直得不到幸福。”

  裕子夫人看着光太郎的母亲,其实都一样啊,做母亲的人。

  

  裕子对京治爱逾性命。对于她来说,京治是神明的恩赐。

  在婚后最初的那几年,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拥有孩子,医生的诊断几乎让她绝望。最后夫妻俩不得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并且自嘲的想:幸亏不是长子,在这方面没有责任。

  但是就在他们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京治来了。

  他们对于这个孩子过于珍视,并且京治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非常的优秀。甚至让一向待人严苛的祖母宠爱有加。

  为此夫妻俩没少被警告,要安分守己。但是这些都抵不过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所给她带来的快乐和幸福。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根本无法相信,更不能理解。她的儿子那么健康那么优秀,不可能是有那种癖好的人。

  一开始,她也同所有人一样,极力反对着京治的决定,拼命的想把儿子从错位的人生中拉回。

  然而,渐渐的,她觉得事情不对。

  她希望儿子幸福,而那些人——公公和大伯那些既得利益者,则把她的儿子当成了一件物品,去和高梨家交换利益。

  如果目的不能达到,他们不惜摧毁京治的人生。

  这一切让作为母亲的她感到恐惧、愤怒、怨恨,进而做出决定,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所以她去找了那个名叫光太郎的孩子。

  与原本认为的猥琐精明不同,那是个相当开朗帅气的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她会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

  不得不说那些残忍的话,不得不让孩子们清醒过来面对现实。

  看着光太郎震惊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亲手破坏了这段无暇的感情。

  那个冬天的早晨,她接到光太郎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一边哭泣,一边保证这再也不会纠缠京治,会永远的从京治生活里消失,再也不会让他受苦。然后说京治正在生病,且病得很严重,请快点来接他。

  之后和京治的祖母一起到达出租屋时,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儿子,简直恐惧到极点,害怕京治就这样离开了,害怕这个孩子被神明收回,从此再不属于她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后再次醒来的京治,只是拉着祖母的手静静的流泪,而对于身为母亲的她并不亲近。也许在孩子眼中,她和那些加害者是一样的吧,虽然不会说出口……

  再后来,那些威逼利诱、疾言厉色在病榻前上演,而京治却像失去了灵魂般不闻不问。

  再也不能忍受了,她抛弃了所有的教养和礼仪,犹如发疯的泼妇一般的将豺狼恶犬驱逐出病房,然后搂着儿子,大哭了一场。

  病愈后的儿子,放弃了原有的学业,放弃了家族成员的身份。只是作为祖母的孙子,接受了祖母的安排,只身去了美国求学。

  从此石沉大海,再也没有联络过家人。

  甚至,直至回国后两年,才不得不和他们相见。

  此时,她早已下定决心。京治原本就是神明的恩赐,只要他幸福,身为母亲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去看望京治时,意想不到的见到了光太郎。

  是么,原来十年的时间,还没有放弃啊,突然感到安心了呢。

  ……………………………………

  两位母亲的之间越来越融洽,光太郎的妈妈甚至拿出手机给京治的妈妈看儿子五岁时的照片,正巧对方也有随身携带全家合照的习惯,因此有幸看到了小学入学式上的京治。

  两个都是非常优秀并且善良的孩子,如果非得要他们遵从所谓正常的规则,会让他们的灵魂变得残缺。

  而作为母亲,她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

  同一时间

  刚刚把车停好的木兔打了个喷嚏,赤苇下车时也打了一个。

  难道是因为感冒季就要到了,两个人好巧不巧的一起生病了。

  想想这样也好,不必为了防止传染而放弃某些乐趣。

  于是只有两人的电梯里,为了证明这一点而轻轻吻了对方一下。

  结果电梯门正好打开,被门口站着的菅原撞了个正着。

  菅原反应迅速的捂住了佳太和诚的眼睛:“恋爱中的人真的会变笨啊。”他尴尬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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