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余静静

书画人生。

12年——致命毒素【十四】

上一章


昨天写得太少今天补上。木兔前辈和赤苇大美人终于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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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白无垢,切莫出而复返。死者和新娘共同拥有的色彩。

  贺本不喜欢这种花嫁装。然而她最初选定的婚礼仪式和装束统统被婆家否决。

  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婚后生活并不如想象般平顺与美好。

  但是她不会退缩。女人啊,柔顺的外表下大多隐藏的是强悍和坚韧,就好似白无垢绵帽子下隐藏的华丽发饰,不是“那个人”便无缘拥有这份美丽。

  赤苇同样不喜欢白无垢。

  因为小时候,姑母出嫁时,祖母的话——白无垢,白无垢,又有谁完全抛却过往呢?谁又是白纸一张?

  然后,姑母默默的流泪。

  

  身着正装,正坐在人群中。

    刚才已经见过堂兄和伯父,对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当初相当于离家出走的行为让他和家族彻底割裂,虽然没有明确的宣言,但是和被驱逐也没什么区别。

    赤苇礼仪周到的与伯父伯母堂兄问好——即使脱离那个环境很久,从小养成的教养也未有半分减漫。

   “京治!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堂兄压低声音问。

    赤苇礼貌的回答:“抱歉,稍后详谈,现在我在工作。”

    说完代表主人家将客人引导到正确的位置。

    原本引客的工作不需要他来做,但是因为临时增加了来宾的人数,相关工作人手不够,所以他担负起了这个职位。

    因为是临时增加的客人,所以今天一早到仪式现场才拿到名单,此刻确定来宾姓名相当麻烦。

    低着头翻看签名簿,感觉到大门处又有人走了进来便放下名簿。双目微垂,等待客人走过来。

    木兔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遇到了熟人,一路攀谈着走进了大门。

    而赤苇,原本周到的礼仪却在鞠躬的时候略微迟滞。

    之后的工作是怎么完成的,已经不记得了。

    此刻,众人瞩目新人入场的时刻,他的目光却无法聚焦。

    十年间,第二次如此之近的见到……

    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他微微调整呼吸,却有种酸涩辛辣的味道涌入鼻腔。

    下了一眨眼,勉强稳定住情绪,却在抬目的一瞬间对上蜂蜜色的眼眸。

    然后被俘虏的视线便无法再逃脱。

  

  木兔觉得现在的自己极其卑鄙。

  从少年延续至将近中年的感情纠葛,最先动心的是他,最先行动的是他,强行把对方拉入自己的生活、蛮横霸道、无理取闹、需索无度、最后,完全的摧毁了那个人的人生,始乱终弃。

  而今又骁想再次侵占对方的身心。

  简直是无耻。

  但是怎么能忍住不去向往呢?温柔的,坚韧的,让他感到无比安全的,那些美好的日日夜夜。

  【觉得我卑鄙无耻也好,怨恨也好,厌恶也好,有什么样的感情全都告诉我吧。】

  
  赤苇从来没有怨恨过。

  赤苇京治为什么是现在的这个赤苇京治,而不是“原本应该成为”的那个赤苇京治。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所以怎么能不去向往,不去追随。

  至今为止的整个青春时代,印满了这个人的痕迹,而从今往后的剩余人生也将继续守护着注视着。

  从一开始,注视着这个人的坦荡纯澈,注视着这个人张狂的生命力,注视着那些距离他那么遥远的,完全不同的人生和梦想,拼命追赶着,哪怕多一秒也好,能够站在这个人身旁。

  这个人对他说出“喜欢”的时候,那种整个人生都被点亮了的感觉,会铭记一生。一生的情感、情绪,大概都已在那几年消耗殆尽。

  直到他终于把事情搞砸,终于失去继续陪伴在这个人身边的资格……

  【但是没关系,哪怕一眼,多让我看一眼,也可以继续支撑下去。】

  

  “赤苇先生…赤苇先生。”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赤苇整肃面容,倾听身边同事的话语,然后尽量不引人注目的起身离开。站起来时微微酥麻的腿部,提醒着他刚刚的失态。

  最终,到整个仪式接近尾声时,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正好赶上举杯庆贺的环节。

  共同举杯之后,将酒杯放到唇边,忍不住看向对面。

  那人似乎也在等待他的注视。微微将酒杯向前推举,之后一饮而尽。

  赤苇低头,看着清澈的酒液里倒映着自己的眉眼,然后也是一饮而尽。

  

  至此为止,正统的婚礼仪式结束。

  婆家虽然对婚礼的要求严格,不过最后还是考虑了贺的心情,毕竟能够娶到这样的贵女对于大丘家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主家为款待宾客而设的宴席上,气氛略微轻松。

  世界各地的婚礼风俗各有不同,但是喜宴是用来给亲朋联络感情、交流信息、互通有无的,这好像是全球通用规则。

  “真是没想到啊,这种场合会再见到你,贺——她是特地请你来安排的吧。”堂兄感慨道。

  赤苇挺直腰板坐在原位,目光低垂:“客人特地选择我来策划,当尽心尽力。”

  “京治,你现在后悔了吗?”堂兄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

  赤苇抬头,目光自然的黏着在某个方向:“不,从来没有。”

  堂兄朝那个方向看去,然后扭回头:“是么,那就好。不要后悔啊,付出了这么多。”说完拍拍堂弟的肩膀。

  赤苇没想到堂兄会这样说,微微不解的看着对方。

  堂兄笑笑:“这些年来,我也……经历了很多啊。”然后若有所思。

  即使对亲属也不会交浅言深,赤苇就是这种脾气。

  “你不问问家里怎样么?叔叔、婶婶,还有……祖母。”

  赤苇抬眼看着堂兄。

  “叔叔和婶婶很好,虽然婶婶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祖父和父亲,但是我上门看望的时候还是对我很温和,身体也很健康。叔叔也……希望你能早些回家。但是……祖母,在你走的第二年去世了。”

  “……”

  “去世前,一直念着京治、京治。”

  赤苇听了,半晌不语,之后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是么。”然后点头,神色间不见半点悲伤,只是目光变得柔和。

  堂兄微微不解,然后又是释然。反正,他大概永远搞不懂这份祖孙情分吧。

  对于堂兄来说,京治是家族中最小的弟弟,因为年纪最小,并且据说颇有祖母年轻时的神韵,所以深得长辈的宠爱。

  在等级森严的家族制度中,京治例外得到了以冷淡严苛著称的祖母的特殊关爱。

  至今为止,身为长子和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堂兄无论多优秀也无法赢得那位夫人的青睐,但是京治却拥有寡淡之人的全部慈晖,以至于在弥留之际依然念念不忘。

  大概,都是性格冷淡的人,所以相处的来吧。

  

  “祖母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赤苇突然问。

  堂兄再次感叹祖母与堂弟的情分,然后说:“遗嘱特地交代过。你…,我带给你吧。”

  “十分感谢。”赤苇朝着堂兄深施一礼。

  “诶!”堂兄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一直以来,是我没有背负起责任,十分抱歉。”

  “京治,那不是你的错。”堂兄抬头看看婚礼的主家:“身为本家,不能尽到维系家族利益的义务,却要用你的幸福来交换……,该感到惭愧的是我们。”

  赤苇再次挺直腰杆,看着堂兄:“但是,最后也还是保全了下来,不是吗。”

  “是啊——我也算尽全力了啊。”

  “所以,不用气馁,会比祖父、伯父做得更好的。”

  堂兄听了,露出开朗的笑容:“你也是,这些年来尽全力了啊,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刚才我已经询问过了,你在这个行业内也算是名人了呢。”

  “只是运气很好,遇到很好的老师而已。”

  堂兄略微沉吟,颇为艰难的开口:“运气啊,只跟随执着的人。二十岁做不到事,三十岁时,用自己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力量,去跨越障碍吧。”说完举起酒杯。

  赤苇侧身与堂兄碰杯对饮。

  之后看到不远处的伯父。苍老的外貌已经完全没有当年的干练与精明。那时的疾言厉色与步步相逼,似乎已经过于遥远。

  赤苇依旧是深施一礼,算是对当年那件事的表态。

  伯父面色微有动容,朝他点点了点头。如今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啊……

  

  这边的谈话结束之后,赤苇的心情越来越忐忑。

  也许是因为堂兄最后的那句话,也许是……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夏天的傍晚,夕阳的暖光越过矮墙洒在回廊的地板上,晚风中清脆的风铃声伴着苍老却优雅的嗓音:

  “这个世界啊,原本就没有规定,谁和谁是必须在一起的,所以,等京治遇到了想要在一起的的人,一定要用尽全力去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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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说明的是,本章关于神前式婚礼的细节完全不属实。具有相关知识的大大们请勿拍~

  首先,不可能出现临时增加来宾的情况,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完通知到举行的过程。

  其次,大概也不需要婚礼策划人来筹划布置,不然就是和神社抢生意了啊。

  还有诸多细节属于杜撰,最后,白无垢的寓意真是让人致郁……

  赤苇大美人和木兔前辈结婚时还是穿纯白燕尾服配白蔷薇的好~(¯﹃¯)~

  或者那种带家纹的新郎正装,要纯白的~(¯﹃¯)~

  啊啊啊脑洞开了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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